2013年11月7日

芭蕾舞者(After great pain, a formal feeling comes)

長時間練習的痛苦後,芭蕾舞者開始感受正式表演的壓力襲來。他全身神經緊繃如豎立的墓碑,拘謹的心問自己,他承受這練習是從昨天,還是數個世紀前就已經開始?

他雙腳機械般直覺反應,遊動於地面、空中或不知何處。他的舞技不顧一切成長,如石英結晶成為寶石。這一次的擔綱演出(lead)如果度過,要記得這段過程,像凍僵的人回憶起雪,冷顫,接著麻木,然後放開(let go)自己來演出。

這首詩的靈感取自芭蕾舞者的練習與正式表演或比賽,謎語的提示為雙腳機械般遊動在地面或空中,由雙腳的動作連結到舞蹈。石英(quartz)的英文用法出現於十八世紀。石英成為寶石需要長時間結晶,用來比喻舞者長時間孤獨地練習。石英沒有生命但仍然可以成長,不需要養分與照顧,這特性被用在詩的第二種解讀。

第一種解讀的主述者是位芭蕾舞者。謎語提示於雙腳機械地遊動在地面或空中。

After great pain, a formal feeling comes- 巨痛之後,正式的感覺襲來
The Nerves sit ceremonious, like Tombs- 神經緊繃豎起如墓碑
The stiff Heart questions "was it He, that bore," 拘謹的心詢問,「他承受這痛苦」
And 'Yesterday, or Centuries before'? 「昨天,還是數個世紀前開始」?
   
The Feet, mechanical, go round- 雙腳機械地遊動
A Wooden way 木然的方式
Of Ground, or Air, or Ought- 在地面,或空中,或虛無
Regardless grown, 不顧一切成長
A Quartz contentment, like a stone- 石英結晶般滿足,像一顆寶石
   
This is the Hour of Lead- 這是擔綱演出的時刻
Remembered, if outlived, 如果度過,要記得
As Freezing persons, recollect the Snow- 像凍僵的人回憶起雪
First-Chill-then Stupor-then the letting go- 先是冷顫,接著麻木,然後放開

1862, F.0372, J.0341

巨痛之後,規範(formal)的感覺襲向艾蜜莉,她的神經豎起如墓碑,緊繃的心問道,孩子被神(He)取走,是昨天還是許久前。這巨痛是生產之痛與跟隨她一生的失子之痛,似乎發生在昨天,但許久後她仍然感覺這痛苦。抱起孩子,他雙腳無生命地晃動,不再需要照顧如石英或沒有生命的石頭。如果度過這時刻,艾蜜莉告訴自己,要記得這感覺,像心灰意冷(freeze)的人抱起一團白雪,先是寒冷(chill),接著麻木(stupor),然後放手讓孩子離去。

這首詩第二種解讀的主述者是艾蜜莉。

greatpain之後after,規範formal的感覺feeling襲來come
神經nerve凝重ceremonious豎起sitlike墓碑tomb
緊繃的stiffheart在問question,「神He取走bear
「昨天yesterday,還是or世紀centurybefore」?

雙腳foot無生命地mechanical晃動go round
在地面ground,或or天空air,或or空無ought
木然的wooden方式way
不在意regardless成長grew
甘願contentment如石英quartz,像like石頭stone

這是灰暗沉重lead的時刻hour
如果if度過outlive,要記得remember
as心灰意冷freeze的人person拿起recollect白雪snow
first是寒冷chill,接著then麻木stupor,然後then放手let go

艾蜜莉抱著冰冷的孩子如抱著一團雪,她以這首詩記下生產與孩子死亡的痛苦。當時的清教徒環境無法接受未婚生子,《紅字》裡的海斯特(↘088)是個例子。狄金森或任何有地位的家族會銷毀所有證據,不甘心的艾蜜莉以隱晦謎語保存這記憶,這是她一生的巨痛(great pain)

--《艾蜜莉的謎語》第320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