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4月24日

《艾蜜莉的謎語》與《偉大享樂》──翻譯修辭格的應用

文學經典使用大量複雜的修辭格,辭格分析不易錯失原文的隱意。

【首尾對應】敘述的開頭和結尾有對應關係。首尾對應可能長達全書或短達一句,翻譯時應注意安排相對的位置。


首尾對應是常見也常被忽略的辭格,不少作家喜愛這種文字遊戲。最直接的一個例子為艾蜜莉.狄金森的短詩〈紫閃蛺蝶〉,其第一與最後一個字的結合就是她謎詩的答案――Purple Emperor。


【連詞轉品】兩個詞以 and 連接,其中之一轉換詞性修飾另一詞。是否轉換詞性視語境而定,翻譯結果可能沒有影響,有時相差甚巨。連詞轉品是【轉品】辭格的一種


連詞轉品(hendiadys)這字的原義為二合一,常見的例子為將「喧囂與憤怒」或「喧嘩和騷動」(sound and fury)譯為「憤怒的聲音」 (furious sound),差別在翻譯時拋棄連接詞「和」或「與」。在遇到連接詞前後為對等的用詞時,要考慮連詞轉品的存在。連詞轉品多半不需譯注,除非與其他隱意結合,例如《偉大享樂》(The Great Gatsby)的這一段:

[432] I was still with Jordan Baker. We were sitting at a table with a man of about my age and a rowdy little girl, who gave way upon the slightest provocation to uncontrollable laughter. I was enjoying myself now. I had taken two finger-bowls of champagne, and the scene had changed before my eyes into something significant, elemental, and profound.   我仍然伴著裘丹.貝克。我們坐的一桌,有位和我差不多年齡的男子和一個吵嚷的小女孩,一點點撥弄就陷落了,笑得無法控制。此刻我也享受樂趣。洗手碗香檳我喝了兩碗,眼前景象變成了有重大意義與基本深邃的一些東西。

蓋茲比的狂歡派對中有「小女孩」是個不協調的景象。尼克提到「眼前景象」有些深邃的東西提示這小女孩有深邃的隱意。原文中這位與尼克差不多年齡的男子(就是蓋茲比)與吵嚷的小女孩直接以 and 連起來,英文修辭的【連詞轉品】可以讓這小女孩轉為形容詞修飾這男子,她是蓋茲比的一個化身,受到一點撥弄就陷落成為笑柄(laughter),預言蓋茲比最後的遭遇被大家嘲笑。尼克曾經形容蓋茲比像個小孩「從未完全靜止;哪裡總有隻輕拍的腳,或沒耐心開開合合的手」(587)。 類似的化身還有尼克的男童們(1685)

【析數辭格】利用數字的特性或變化或引用來修飾。


費茲傑羅的《偉大享樂》(The Great Gatsby) ,其中主角尼克的住所「擠在兩座每季租金一萬二或一萬五的龐大住所之間」,他因而「擁有一片海景,鄰居草坪的局部景色,和與巨富們親近而得到安慰──所有這一 切要八十塊錢一個月。」

讓人好奇的是作者費茲傑羅使用的數字。12000與15000有個特性,它們的鏡射正好相同。數字80的 橫置為無限大符號(∞)與零。尼克與巨富親近得到的安慰在零與無限大之間。下圖為《偉大享樂》封面的部分與一面直立的鏡子。這本書中出現八次這一類的析數 辭格。


西耶格(East Egg)與東耶格,其實是在描述女性的乳房,提示於書的結尾。


附錄:《偉大享樂》翻譯修辭格的索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