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首詩的用語接近狄金森1851年信件第60號(“the little mystic clock”),其中她引用譯自德文的一首詩,“The Clock Life”,1849年的雜誌有登載(列於文末)。這些線索顯示這首詩描述一座時鐘,或機械人偶鐘,類似北京故宮博物院的銅鍍金寫字人鐘,第22行「望遠鏡」的出現說明詩的主題為「機械人偶鐘樓」,詩的主述者為擬人化的鐘樓人偶。
了解謎語答案後,許多奇特用字可以得到合理解釋,例如第21行的外科手術(surgery)與科學(science)。狄金森以人偶為主題影射清教徒環境下的生活如同人偶。以下詩的翻譯以人偶為主,與清教徒相關的部分置於注解中。
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| I tie my Hat-I crease my Shawl- Life's little duties do-precisely- As the very least Were infinite-to me- I put new Blossoms in the Glass- And throw the Old-away- I push a petal from my Gown That anchored there-I weigh The time 'twill be till six o'clock- So much I have to do- And yet-existence-some way back- Stopped-struck-my ticking-through- We cannot put Ourself away As a completed Man Or Woman-When the Errand's done We came to Flesh-opon- There may be-Miles on Miles of Nought- Of Action-sicker far- To simulate-is stinging work- To Cover what we are From Science-and from Surgery- Too Telescopic Eyes To bear on us unshaded- For their-sake-Not for Our's- Therefore-we do life's labor- Though life's Reward-be done- With scrupulous Exactness- To hold our Senses-on- | 我繫緊帽子,我皺摺披巾 生活瑣碎責任,確實做到 當這非常低微〔責任〕 無限於我 我放置鮮花於瓶中 拋掉舊的 我拂去長袍上一片花瓣 牢固在那裡,我衡量 時間,那將會在六點前 那麼多事我必須做 依然,存在,久遠前 停止擊打,藉由我的滴答聲 我們無法移走自己 作為一個完成的男人偶 或女人偶,當使命達成 我們成為軀體 這裡或許有無數旅程空虛 於動作,更為安定 模擬是〔機器〕激發的工作 掩飾我們的本來面目 由科學,也由外科手術 過於拉近細看的目光 無法忍受無遮蔽的我們 因為他們的緣故,不為我們的 因此,我們做生命之工 雖然生命的報酬已償 以嚴格的精準 掌控我們的感知 |
1862, F.0522, J.0443
注解:(清教徒生活的影射列於〔〕內)
[01] hat, shawl: 帽子與披巾為人偶的衣裝。
〔在清教徒環境下,人的本性必須掩飾。〕
[02] precisely:準確,屬於時鐘的特性。
〔嚴格準確、一絲不苟、簡單無趣是清教徒的特性,如同時鐘。〕
[03] least: 最少或低微;人偶被設計為只做最少的動作。
〔清教徒被要求只過最簡單的生活。〕
[04] infinite to me: 人偶鐘的機械可無限重覆動作。
〔無趣的瑣碎工作,無限於狄金森的生活。〕
[05, 06] 描述人偶將新舊花朵放置與拋掉的動作。
〔花朵有美好事物的解釋,放置與拋掉描述心態的轉變。〕
〔狄金森將美好新希望置入玻璃瓶中,看得見但觸碰不到。〕
[07] anchored: 下錨,衍生解釋為牢固。
人偶拂去牢固殘留的一片花小瓣,但無法推掉,那是人偶鐘的一部分。
〔象徵推走美麗的期盼,但期盼仍然牢固存在。〕
[08] weigh: 衡量或起錨,這個字有船隻起錨的定義(OED v1),出現於15世紀,目前仍非廢字。
起錨相對於前一行的下錨,可衍生解釋為起航或開始一段旅程。
〔狄金森將開始一段表面服從的旅程。這一行之後描述她將隱藏本性。〕
[09] six o'clock: 六點,人偶鐘表演的時間。
〔聖經以「從午正(sixth hour)到申初,遍地都黑暗了」來描述基督的斷氣。〕
〔聖經的12小時由日出算到日落,因此聖經的六時為一般的正午十二點。〕
〔六點指在清教徒的環境下,狄金森的白日成為黑暗。〕
[10, 11] So much I have to do, and yet: 擬人化的人偶有許多事要做,但永遠不會做(yet)。
〔狄金森原有許多事要作,但機會已失。〕
[11] existence: 存在,提示思考人偶存在的意義。
some way back: 久遠以前,或走回頭路。
〔久遠前人的本性存在,此刻反而消失。〕
[12] ticking: 時鐘的滴答聲,謎語答案的主要提示。
〔這個字有給予信用或資源的解釋(OED v.2,2a)。〕
〔給予信用指狄金森向清教徒社會妥協。〕
struck: 敲動或打擊,時鐘敲動為人偶存在的意義。
〔狄金森人的本性受到打擊。〕
stopped: 停止或阻擋,人偶的動作停止。
〔人的本性被清教徒的教義阻擋。〕
through: 完成、通過、藉由。人偶的任務完成,不工作如同死亡。
〔清教徒教義「藉由」打擊來阻擋狄金森的本性。〕
[13] we: 代名詞由我轉成我們,「我」不再出現,這一行後為一般評論,個人已死。
put away: 放棄離開、移走。人偶無法離開。
〔無法離開清教徒環境。〕
[14, 15] a completed Man Or Woman: 一個製作完成,完全的男人偶或女人偶。
〔教義改造人類的天性,變成一個完全(completed)的人偶。〕
[15] errand's done: 當製造人偶的使命達成時。
〔當將人們自然的本性轉換為清教徒完成時。〕
[16] We came to Flesh opon: 「我們成為軀體」指賦予機器身體成為人偶。
came upon: 有降臨的解釋,擬人化人偶的誕生。
〔人們接受清教徒信仰如進入人偶中,或重新誕生過著如人偶般的生活。〕
[17,18] nought of action: 無意義的動作,機械人偶的特性。
Miles on Miles of Nought: 無數旅程的空虛,人偶的一生空虛。
〔動作(action)可譯為行動。無意義的行動與空虛是對清教徒的批評。〕
[18] sicker: 這個字可以是病(sick)的比較級,但它本身有安定或可靠的解釋,
一般字典較少收藏,OED的範例說明這用法出現於14世紀,目前仍非廢字。
〔安定(sicker)描述清教徒的生活類似人偶,穩定沒有變化。〕
[19] simulate: 模擬或假裝,人偶模擬人類。
〔在大環境下,為了家庭,特別是她父親,狄金森必須假裝清教徒信仰。〕
[19] stinging: 刺激或刺痛,人偶受機械刺激而動作。
〔假裝信仰刺痛人心,外表看不出來。〕
[20] cover: 掩飾,人偶需要掩飾機械的部分。
〔假裝信仰需要掩飾人們的本來面目(what we are)。〕
[21] science: 科學,製造人偶需要科學知識。
〔這個字有技巧的解釋,掩飾信仰需要技巧。〕
surgery: 外科手術,製造人偶外表的技術。
〔教義修正人們的外在表現如同外科手術,OED中這個字有比喻用法,17世紀已出現。〕
[22] telescopic: 望遠鏡般,鐘樓位於高處,望遠鏡可看得更清楚。
如果沒有這個字,機械人偶鐘(automation clock)也適合這首詩的描述。
〔高高在上的教義無法忍受仔細觀察下的醜陋人性。〕
[22,23] too ... to bear on: 無法承受或忍受,人偶不堪細看。
〔人性不堪深入仔細觀察。〕
[23] unshaded: 無遮蔽,鐘樓中的人偶任人隨意觀看。
〔受清教徒社會監視的生活,沒有個人的隱私。〕
[24] their, our's: 「他們」指觀看人偶的人們,「我們」指男女人偶。
〔「他們」指虔誠的清教徒,「我們」指非教徒。〕
[25] life's labor: 生命的勞碌工作
[26] reward be done: 報酬已償,人偶工作沒有報酬,或視為報酬已償。
〔人生沒有酬報,非清教徒不認為死後的天堂為酬報。〕
[27] scrupulous exactness: 嚴格精準,時鐘的特性。
〔嚴格精準為清教徒的特性。〕
[28] hold on: 掌控,人偶被人類的機械所控制。
〔清教徒社會下的人們被教義所控制。〕
“The Clock Life” in Scientific American, 1849
I tie my Hat-I crease my Shawl- Life's little duties do-pre- cisely- As the very least Were infinite-to me- I put new Blossoms in the Glass- And throw the Old-away- I push a petal from my Gown That anchored there-I weigh The time 'twill be till six o'clock- So much I have to do- And yet-existence-some way back- Stopped-struck-my ticking-through- |
We cannot put Ourself away As a completed Man Or Woman-When the Er- rand's done We came to Flesh-opon- There may be-Miles on Miles of Nought- Of Action-sicker far- To simulate-is stinging work- To Cover what we are From Science-and from Surgery- Too Telescopic Eyes To bear on us unshaded- For their-sake-Not for Our's- |
Therefore-we do life's
labor-
Though life's Reward-be done-
With scrupulous Exactness-
To hold our Senses-on-